数字经济、家庭分工与已婚女性劳动参与
２０２４年第４期Ｗｏｒｌｄ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ＰａｐｅｒｓＡｕｇｕｓｔ,２０２４
数字经济、家庭分工与已婚女性劳动参与
王军乐洋张一飞∗
摘要本文通过拓展世代交叠模型，探究数字经济对已婚女性劳动参与的影响和作用机
制，并利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数字经济发展有利于提升已婚
女性劳动参与和每周工作时间，作用渠道为缩小性别工资差距和降低家庭劳动时间，对传统
“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分工造成冲击；对３１—４０岁、低学历、中低收入家庭、农村地区、外围
城市、拥有１—２个孩子的已婚女性而言，数字经济对其劳动参与的促进作用更大；相较于已
婚男性、单身男性、单身女性，数字经济发展更偏向于提升已婚女性劳动参与，有利于缓解已
婚已育女性的“母职惩罚”；数字经济赋能已婚女性更多选择灵活就业而非正规就业，也提升
了正规就业群体的工作时间。
关键词数字经济已婚女性劳动参与性别工资差距家庭劳动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完善重点群体就业支持体系”“加强
困难群体就业兜底帮扶”，凸显出对就业弱势群体的极大关注。已婚女性是重点就业弱
势群体，相较于未婚女性，已婚女性需要更多地承担子女照料和家务劳动等家庭责任，
在生育政策调整及就业歧视加剧的背景下，其时间约束和劳动配置更为紧张，劳动参与
率远低于已婚男性（马双等，２０１７），因而已婚女性就业已成为各界普遍关注的焦点议
题。已有研究表明，激发已婚女性劳动参与，不仅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贡献（Ｌｅｃｈｍａｎ
和Ｋａｕｒ，２０１５），同时也对其在家庭中的议价与决策能力（Ａｎｄｅｒｓｏｎ和Ｅｓｗａｒａｎ，２００９）、子
女教育投资（杜凤莲和董晓媛，２０１０）等均有积极影响。已婚女性劳动参与是多因素叠
加的结果，虽然儿童隔代照料（杜凤莲等，２０１８）、家庭要素禀赋（程璆等，２０１７）等因素能
部分解释已婚女性劳动参与波动的原因，但就整体而言，影响已婚女性劳动参与的主要
因素还是在于经济体制与形态的创新与变革。在该过程中，劳动力资源的配置方式及
效率发生巨大改变，已婚女性也借此以家庭为决策单元来对劳动参与做出动态抉择（陈
钊等，２００４）。因此，在当前人口红利日渐式微、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的宏观背景下，如
何通过经济体制与形态创新充分释放已婚女性劳动潜能，不仅关乎已婚女性自身发展，
∗王军，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Ｅ⁃ｍａｉｌ：ｗｊｕｎ＠ｃｕｅｂ．ｅｄｕ．ｃｎ；乐洋，江苏理工学院经济学院，Ｅ⁃ｍａｉｌ：１５５６１６３８７７
＠ｑｑ．ｃｏｍ；张一飞（通讯作者），江苏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Ｅ⁃ｍａｉｌ：ｚｙｆ＠ｊｕｓｔ．ｅｄｕ．ｃｎ，通讯地址：江苏省镇江市丹
徒区长晖路６６６号，邮政编码：２１２１００。感谢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２０ＣＪＹ０１５）、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青年基金
项目（２３ＹＪＣ７９０１９４）以及江苏省社科青年基金项目（２２ＥＹＣ００１）的资助。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修改意见，文责
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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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破解劳动资源困境的重要路径。
数字经济作为新的经济形态，不仅为我国经济发展提供了新动能，也对整体就业结
构产生了深刻影响，给已婚女性就业带来新的机遇与挑战。从行业分布看，电子商务等
新就业模式对女性劳动的需求迅速扩大（鲁钊阳，２０２１），已创造出５７００万女性就业机
①
会，尤其在服务业领域，女性比较优势更为明显，扩充了已婚女性的就业选择面；从地
区分布看，数字经济突破了传统经济形态和地理条件的限制，提升了劳动力资源的配置
效率，使得落后地区的已婚女性就业机会上升；从微观家庭看，数字技术渗透至家庭部
门，提高了家务劳动效率，放松了已婚女性的时间约束，使其重新配置劳动时间，更能促
进工作与家庭的平衡（Ｄｅｔｔｌｉｎｇ，２０１７）；从就业个体看，数字化设备的应用降低了工作搜
寻成本（Ｋｕｈｎ和Ｍａｎｓｏｕｒ，２０１４），也使居家就业等灵活就业形式成为可能。然而，数字
经济在赋予已婚女性就业机会的同时也提出了新挑战，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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