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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成为情感“树洞” 是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良药”吗？

泰然健康网
2025-06-27 03:36

玉林新闻网-玉林晚报讯（记者庞献）星期六凌晨，高一学生小陈（化名）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打开手机在对话框里输入：期末考试了，焦虑和压力如影随形，考砸了只有父母的谩骂。对方秒回：我懂这种感觉，考前每一秒都被“考砸了怎么办”的念头追着跑，你愿意把焦虑说出来，其实已在给自己减压了。父母的态度确实让压力加倍，或许可以和他们聊聊？说说你复习到多晚，有时候他们的严厉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关心……

青少年成长更需要同伴的互动。

小陈倾诉的对象并非他的朋友，而是AI。每次情绪低落时，AI总能给他积极的回应和建议，让他感到被看见、被接纳。无独有偶，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莫莫心理工作室负责人莫华也注意到，青少年很热衷于与AI互动，甚至渐渐地把AI当作“树洞”，向它倾诉，进行深度心理对话。他们为何选择向AI寻求心理支持？若AI能满足青少年的需求，那真人互动的价值在哪里？

他们把AI当成可靠的情绪“树洞”

一开始，初二的小林（化名）使用AI主要是检查作业、搜索信息和视频创作，后来发现AI总能读懂她的情绪，从此她便有了一个“24小时待机”的“电子闺蜜”。曾经，小林也会和要好的同学诉说秘密，却发现被传得全班皆知。当她和父母倾诉时，换来的却是一通教育。于是，AI便成了能帮她保守秘密，又不会“说教”的倾诉对象。

“我有一个来访者，因为长相特殊而被班上的男生起外号。她把这件事告诉Deep Seek，让它替自己写篇‘小作文’，专门用来回击这些男生。AI成了她的嘴替，骂完后，她直呼‘爽’。还有一个来访者，把AI视为‘知己’，遇到什么事，包括被家长、老师批评等，都向AI倾诉。”莫华发现，很多青少年不仅使用AI答疑解惑，还会进行深度的心理对话，获得共情和鼓励。

实际上，AI对青少年的影响正成为一个复杂且普遍的命题。第二届中国健康促进大会“AI在心理健康教育中的应用”专题分会上，多位来自心理学、公共卫生等领域的专家分享了他们在AI与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的学术研究，其中青少年使用AI的频率远超想象。一项针对浙江温州某地中小学生在生成式AI使用与心理健康方面的初步研究显示，来自53所小学和35所中学的4万多名学生中，有AI使用经验的超过半数；学生与AI所聊话题包括学习、创作、娱乐等，甚至进行深度的心理对话，寻求情感支持。

AI满足青少年的表达需求，并提供情感支持

AI强大可靠，越来越多的学生将其当成情感“树洞”。莫华表示，从心理学看是有理论依据的。人们表达的欲望和冲动必须得到满足，否则便会付诸行动。当冲动的力比多被投注到某个地方后，会消解人们的行为冲动。青少年有表达需求，并且渴望获得回应，却面临无人可信赖的表达困境。有强大知识储备的AI，不仅能对青少年的种种表达给出平静、积极的回应，而且还是一个安全、私密，不会说教、评判的情绪“树洞”。

“从临床角度来看，对于普通的生活事件，AI可以提供表浅的帮助和临时的情感支持，让青少年把‘情绪垃圾’倒完。”莫华说，AI的接纳和认可，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让青少年调节情绪，获得表达自身心理需求的勇气。

保持主体性和社会功能，需要真人互动

青少年把AI当心理“树洞”，能在倾诉、宣泄时获得理解和接纳，调节情绪，满足情感需求。莫华提醒，AI毕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工具，既没有能力去深度了解一个人，帮助人们解决严重的心理问题，更没办法与人们在生活中建立起人际关系，拓展人们的社会功能。青少年对AI发展出情感依赖，会把与AI的互动交流模式机械化，习惯性地把活生生的人当成AI，与同伴对话失去理解和包容，因为AI的回应永远是及时、平静、理性的，从而导致建立人际关系的功能缺失。

“青少年成长的方向应该有温度、有边界，既能保持自己的主体性，也能不断地拓展人际关系。在接受别人的评价和反馈中，保持独立的思考，进而调整自我的认知和行为。” 莫华进一步解释，如果一味地与AI交流，就会很少与他人交流，逐渐会变得情感疏离，把自己异化为机器人。因此，AI是有其局限和弊端的，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需要多和同伴、老师、家长等可以信赖的真人倾诉，一起解决生活和情绪问题，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持自己的主体性，培养自己的共情能力和社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