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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嘉：浅析《中国婚姻家庭报告》（2022版）

泰然健康网
2024-12-18 09:24

育娲人口研究

2023/05

於嘉

很荣幸可以参加梁先生新书发布会，也非常遗憾，我没有办法亲自到现场参加，只能在线上跟大家进行分享。

作为一个人口研究者，我也非常开心看到公众、媒体，不同领域专家、政策制定者越来越关注人口问题。

我今天主要从婚姻家庭角度解读一些人口发展问题，尤其是对于生育和养老等人口方面的影响，主要是基于育娲人口发布《中国婚姻家庭报告》（2022），近期国家或者调查机构公布新的数据，我在这个报告上也整合一些新的内容和进行一些更新。

我们知道家庭是社会非常非常基本的一个单位，婚姻也是人们组成家庭一个最重要的形式，所以和谐非常稳定的家庭生活事关民生幸福和社会稳定，但是近年来，中国的婚姻和家庭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既是一些人口变化的结果，比如我们前面谈到非常多的独生子女家庭的增加，其实对于家庭的规模，多代同住家庭模式都提出挑战；另一方面，婚姻家庭变化带来非常多的人口后果，对于生育等等方面会产生一些影响。

从这张图可以看到人们进入婚姻时间是越来越晚，这个是七普公布的数据，我们可以看到，在2022年，男性进入婚姻平均年龄已经接近30岁，29.38岁，女性接近28岁，是27.95岁，推迟进入婚姻的时间其实是第二次人口转变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当然，也是带来生育率下降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人们推迟进入婚姻时间原因是非常多的，从全球的共性角度来看，可能包括人们教育程度增加，在校时间延长，梁先生经常提到可能我们需要缩短学制，因为可能你在校生身份和你形成家庭存在一定的冲突；另一个比较共性的原因，前面几位专家也提到，就是女性地位的提高，女性教育程度增加了，社会经济地位提高了，不需要非常快速地进入到婚姻，不需要通过婚姻来维系她的生存，还包括婚姻制度本身去制度化，很多人可能认为从观念上认为婚姻可能不太重要了，可能我推迟进入婚姻，我晚一点进入婚姻，甚至不进入婚姻，刚才讲的其实是全球的一些共性。

中国有一定的特殊之处，这个特殊之处如何影响推迟婚姻年龄？我认为有两方面原因，换句话说，在中国的状况，我们看到婚姻年龄推迟或者说影响到婚姻年龄推迟原因主要也是前面几位专家谈到的，包括顾老师提到，其实是人们想结婚，但是没有办法去结婚。

第一个，我们知道结婚成本越来越高，这个成本不仅仅是婚礼，或者结婚费用，或者彩礼等等方面的费用，其实背后包括了生育和养育成本，我们一直在提的生育和养育的成本，因为我们经常讲，中国的文化其实生育和结婚是一个套餐，你在结婚时候已经考虑到生育问题，在结婚时候人们就在想我什么时候生孩子，怎么养育孩子，中国的养育成本是非常高的，生育成本对于女性来说可能也在就业、在收入上产生一定的负担，考虑到这些成本，很多人就没有办法进入婚姻，因为结婚时候可能需要考虑到非常非常多的因素，背后我们看到这种初婚年龄提高，反应的更多都是生育和养育的问题，不仅仅是婚姻的问题。

第二个，我们可以看到，其实很多年轻人想要结婚，真正不想要结婚或者现在不想要结婚的人比例是没有那么高的，他面临一个困境就是可能缺乏结识对象渠道，我们很多活动在线上，缺乏面对面接触，我看到很多年轻人可能回归相亲，但是可能效率都并不是那么高的。推迟进入婚姻带来最直接的人口后果就是生育率下降，大部分人选择在婚内生育，晚结婚意味着有高龄生育，可能产生生育的困难，另一方面，比如你的二孩、三孩，因为存在一定生育间隔，可能这个概率会有所下降。

除了我们看到婚姻年龄变化，也可以看到结婚率和结婚人数也是在呈现不断下降态势，不仅仅推迟进入婚姻，很多人可能选择不结婚，我们看到我们国家初婚人数，或者结婚登记对数在2013年达到顶峰之后会持续下降，2021年下降到仅仅11578万的人数去登记结婚，在结婚率下降同时，我们也看到我们国家初离婚率不断上升，从2000年到2020年都是不断上升趋势，直到2021年开始实施离婚冷静期之后有所下降。

当然我们看到结婚人数或者离婚人数，或者对数，或者比例，不仅仅是反应了人们想不想进入婚姻和婚姻稳定度的问题，也取决于不同代际人口，我们现在看到独生子女这一代是处在婚恋高峰期，整体代际人口数量相对之前的代际比较少，可能结婚数量会变少，从离婚角度来看，我们知道婚姻解体是非常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但是整体的从离婚风险角度来看，并不仅仅是我们看离婚对数，从离婚角度来看，中国在全球比较并不是非常非常高的，这个可能也是中国问题非常好的一方面，虽然可能我们养育成本、生育成本非常高，另一方面，也反应出来家庭对于儿童，对于子女是非常非常重视的一面，其实我们自己的数据也可以看到，有孩子的，已经生育过的夫妻可能结婚10年、20离婚率非常低，维系在5%以下，这也是生育和养育，或者生育和子女对于婚姻的保护作用。

第三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婚姻可能不再是人们形成亲密关系的一个唯一方式，这张图显示的是不同出生年份男性和女性有过初婚前同居经历的比例，我们可以看到，在80后、90初，90-95年出生的人口，可能更年轻00后没有进入婚育高峰期，我们可以看到有超过三分之一，接近40%的男性和女性都有了初婚前同居经历，同居率上升，一定程度上也带来人口后果，比如可能我们可以看到婚前怀孕比例越来越高，对于这些女性有一部分进入婚姻，我们看到有过初婚前同居经历女性婚前怀孕比例接近50%，另一方面，可能也有一部分女性由于婚姻制度的影响，由于登记制度的影响等等，可能她会选择流产，可能也是对生育率生育模式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同居带来另一方面的问题，可能长时间同居，也会带来推迟进入婚姻时间，或者不婚，因为他作为另外一种形成亲密关系方式，一定程度上在非常少的一部分人群之中，可能也会替代婚姻。

当然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或者面临的一个挑战，就是在有超过三分之一人口，接近40%，甚至可能还会持续升高，超过一半人口，年轻人都会有过同居经历，都会进入到同居关系前提之下，我们可以看到，其实对于同居关系的保障是相对较少的，无论是对于伴侣双方还是刚才提到的在同居关系之内，而不是婚姻关系之内生育的问题。

其实中国家庭规模也发生变化，刚才任老师进行一定的分享，这个其实想跟大家提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可以看到，从1982年到2020年，中国家庭户结构变化非常非常大的，非常引人注意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一人户，或者讲到单人户的比例非常非常迅速地上升，也就是说，在当前中国有大概四分之一的家庭是由单身的或者一个人，没有结婚的年轻人而组成的，其实对于整个社会消费需求、生活需求等等方面都提出非常大的挑战。

在当前结婚率和生育率都不断下降的态势之下，其实我们可以看到，有非常多的政策都在试图想要提振人们的结婚信心，去提高生育率，包括在一些城市进行一些试点。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想要促进，尤其是结婚，前面各位老师提到关于促进生育问题，如果从促进结婚的角度来看，也有非常多的相关建议，之前非常多的专家都提到了，可能要营造一个婚育友好文化和环境，这个文化和环境并不仅仅是催婚，跟大家说你要赶紧进入婚姻，更多是给大家一个自由选择，对于想要进入婚姻的群体，可能我们给他营造一个更友好的氛围。

除了文化之外，相关的法律和制度保障也是非常重要的，包括我进入到婚姻之后，如果我想要离开婚姻，我的权利能不能受到保障？你能不能离开？其实也一定程度影响到你想不想要进入婚姻，包括你在婚姻之内一些权利的保障等等。

除此之外，刚才提到了非婚，或者是婚前生育的问题，尤其是在同居快速增加的背景之下，如何引导有生育意愿的群体，可能不是在婚姻制度之下生育，所以可能就是也有非常多的政策谈到了，我们需要去保障单身女性生育权，不是说鼓励所有单身女性都生育，而是有这个需求的女性可能可以享受到同样的生育保险，同样的生育福利，以及社会可能对她不要再产生一些歧视。

还包括刚才谈到的有非常非常多的年轻人是正处于同居关系之中，同居关系之中的伴侣关系如何保障，包括如果你在相关的一些福利能不能进行共享，或者我们把不把同居看作具有一定制度化特征制度和婚姻进行并列，也把它作为一种家庭模式，其实都是可以进行中国同居法立法可行性研究。

还包括刚才提到很多青年人缺乏社交的生活，这个会非常大程度地影响到他能不能进入到婚姻市场，或者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如何去丰富青年人的社交生活，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其他的国家也在面临结婚率下降的国家，比如新加坡等等国家，其实他们也在做非常多的努力，包括政府出面有一些不叫做相亲，可能是青年人结识方式，我们知道在中国是不是也有一些可能的方式促进青年，尤其是线下社交生活。

还包括刚才提到的婚姻成本问题。一方面可能是住房等方面的经济负担，另一方面就是人们对于婚姻内部期待和期望，这个其实就是更多地提到还是我们之前提到的，生育、养育和教育的成本，虽然我们看到结婚率可能在下降，同居可能在增加，但是在短期之内婚姻仍然是人们进行生育一个最最主要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之内，在婚姻和生育非常紧密捆绑的前提之下，我们怎么样让人们先进入到婚姻，再进入到生育，也要考虑非常多的成本问题。

我今天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