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笔谈│体格生长评价——体重与身材测量的临床意义
胡 燕
中国实用儿科杂志 2019 Vol.34(10):823-825
摘要
人体测量及评价不仅常用于生长监测,也有助于疾病的诊断或鉴别诊断。其可以提供可能影响生长的相关因素信息,便于进一步了解疾病的病理机制。最常用的人体测量指标为身高、体重。通过准确的体格测量,医生可以定量了解儿童的生长、身体比例,甚至生长受到影响的程度。然而,单独的测量值通常没有意义,只有在与其他临床征象相联系并与正常参考值比较时才有价值。
关键词
体格生长评价;人体测量;体重;身材;临床意义
作者单位: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儿保科,重庆 400014
电子信箱:hy420@126.com
生长发育是儿童期最重要的特点。身体不同部位的生长受到包括基因和环境在内的诸多因素影响,每个儿童生长模式不尽相同。人体不同部位的生长可以通过特定时间点或是一段特定时间内的测量值来反映。通过与横断面或纵向研究获得的参考值相比较,这些测量值不仅可以反映个体某一时点的生长情况,也可以了解个体在不同年龄时生长的变化。因此,体格测量是临床医生评价和比较儿童生长状况的基础。
人体测量学是通过获得不同年龄阶段可比较的测量数据, 运用统计学方法, 对人体特征进行数量分析的研究方法, 广泛应用于评价儿童生长及健康状态。通过与同性别 、同年龄的参照值进行比较后, 帮助判断生长和发育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异常情况并针对性处理。最常用的测量指标为身高、 体重、 头围、 胸围、 皮褶厚度等。本文重点讨论体格生长评价中体重与身材测量的临床意义。
1 体重测量的临床意义
体重是身体各组织、器官、系统以及体液的综合重量,其中骨骼、内脏、体脂、体液为体重的主要成份。因体脂和体液重量易受疾病影响,因此体重易于波动。体重是反映儿童生长与近期营养状况的敏感指标。
在体格生长评价中,仅涉及体重的评价包括年龄的体重(weight for age, WFA)、 体重的生长速度。WFA是将儿童现有体重与同年龄、同性别的参数人群值比较,当WFA<P3或>P97时,提示该儿童目前体重不足或过重。体重过轻可能涉及能量和营养素供给不足、器官功能紊乱或慢性疾病导致的营养摄入障碍或吸收异常;反之则提示可能超重肥胖。而在评估营养状况的变化,尤其是在对疾病状态下的儿童进行营养评估时,2次随访之间体重是否增长,即评估体重的增长速度更为重要。体重的改变(丢失或增长)常常是判断急性营养问题的良好指标。当1个月内儿童体重变化≥5%时应进一步分析原因,尽早针对病因进行干预。
2 身材测量的临床意义
身材(stature)测量包括身长(高)、顶臀长(坐高)等。身长(高)为头、 脊柱、 下肢的总长度。≤ 3岁的儿童仰卧位测量身长;>3岁儿童立位测量身高。同一儿童身长测量值>身高测量值, 相差约0.7~1.0 cm。顶臀长(坐高)则主要反映脊柱的生长。
身长(高)的增长又称线性生长,直接反映机体非脂肪组织(fat-free-mass)的增长,非脂肪组织的生长潜能受遗传决定。线性生长的速度是达到非脂肪组织的生长潜能的速度,正常儿童当获得足够的营养时生长潜能应得到发挥,即身长(高)反映生长潜力。除非测量错误,短期的疾病或营养问题不影响身长(高)增长;长期的、严重营养问题可影响婴幼儿身长(高)增长;年长儿身高发育主要受种族、遗传、内分泌等因素影响。身长(高)的增长较体重稳定,以身长(高)评价儿童体格生长更为准确。
与体重评价略有不同,仅涉及身材的评价包括:年龄的身长(高)[length or height for age,L(H)FA]、身长(高)的增长速度和身材匀称度三方面。对于身长(高)而言,临床更多用于判断儿童慢性营养缺乏或矮身材并进行病因鉴别诊断。当L(H)FA<P3提示身材矮小(short stature),若同时伴有消瘦(wasting),这种身材矮小常与营养因素有关,称为生长迟缓(stunting);若不伴消瘦,则其他病理因素所致矮小可能性更大。需要注意的是,营养对线性生长的影响多集中于2岁内,故临床上由营养缺乏导致的矮身材患者通常年龄较小,程度较轻,且常常身长的体重(weight for length,WFL)<P3或BMI<P5。而对于年长儿的矮小,营养常常并不是首要病因。
对于矮身材儿童,评价其身材匀称度,即坐高与身高的比值,反映下肢发育情况,有助于寻找病因。由于下肢随着年龄的增长其生长速度加快,因此坐高占身高的比例也随之下降。当儿童坐高与身高的比值≤参照人群值计算结果时,为身材匀称;反之为不匀称。矮身材儿童通过身材匀称性评估,可初步鉴别是匀称性或非匀称性矮身材。匀称性矮身材儿童可再据病史及生长速度寻找病因,如营养缺乏(小于胎龄儿或生后营养不足等)、内分泌疾病(如生长激素缺乏等)、染色体疾病(21-三体综合征或特纳综合征等)、体质性发育延迟、家族性矮身材、基因病(如Silver综合征等)[1]等;如为非匀称性矮身材亦需据生长速度评价、病史考虑内分泌(如先天性甲状腺功能减低症等)或某些骨骼疾病(如软骨发育不全等)、遗传代谢性病等。
3 体型匀称度评估的临床意义
3.1 WFL 婴幼儿的体型匀称度可由WFL来评价,反映体型发育的比例关系,可为个体的生长和营养状态提供不同于单独使用WFA或LFA的信息。例如,某婴儿WFA在P97,但其WFL为P50,提示其体重亦为正常。WFL重点关注个体的体重与其自身的身高相比是否恰当,有助于筛查并将营养状态进行分类,是临床肥胖或消瘦的首选体格评估方法。对≤2岁儿童可采用世界卫生组织(WHO)生长曲线评价WFL以反映其体型匀称度,当WFL<P3为消瘦,在P85~P97之间为超重;≥P97为肥胖。临床上,消瘦或肥胖的程度越重,其病理因素所致的可能性越大。如有学者将超重、中度肥胖和重度肥胖定义为WFL值分别大于预期值的110%、120%和140%(预期体重是WFL为P50时所对应的体重值)[2]。超重、 中度肥胖通常与生活方式有关;重度肥胖者病理因素更常见, 应进一步筛查内分泌、 基因等方面的疾病,并重点关注代谢综合征的风险。
3.2 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 近几十年来, 肥胖的患病率在世界范围内快速增加。虽然中低收入国家肥胖的患病率不高, 但其增长速度却超过高收入国家[3]。临床上, BMI是筛查肥胖或消瘦以评估儿童营养状态的常用方法。
BMI是除WFL外另一种评价体重和身长(高)关系的指标,是临床评估超重与代谢综合征风险的最实用方法,它与体脂相关且通常不受身高的影响[4]。BMI是通过体重(kg)除以身高(m)的平方计算出来的。儿童的BMI因年龄和性别不同而不同,也会随着青春期成熟阶段和种族不同而有较小程度的变化,故在研究中使用BMI时,应考虑这些因素[5]。
由于WFL与体脂的关系并不密切,而且一定程度上会受身长(高)的影响,临床上常将BMI作为衡量2岁以上儿童肥胖的指标。然而,近期有研究分析两个队列数据后认为,2岁内以WFL或BMI判断为肥胖者,其预测青春期心血管疾病发生风险效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在生命早期亦可采用BMI预测后期心血管疾病发生[6]。依据WHO生长曲线,当BMI高于同年龄、同性别人群参数P85或P97应考虑超重或肥胖。
BMI与体脂相关,被认为是预测健康儿童肥胖的较好指标。有研究比较了生长迟缓和非生长迟缓的儿童中评估脂肪的方法(BMI,同位素稀释法,皮褶厚度公式),结果显示在两组儿童中BMI均可预测体脂百分数[7]。然而,BMI并不是衡量脂肪的直接标准,可能会略微高估矮身材或肌肉量较多儿童的肥胖程度;也可能会低估相当一部分儿童的肥胖程度,如因运动不足而导致肌肉量减少的儿童[8-10],因此,BMI在一些特定临床情况下解释应谨慎,如矮身材、水肿、妊娠、肿瘤及运动员等。此外,BMI并不能完全准确地反应儿童脂肪组织随年龄变化的不同,尤其是在男性青春期和低BMI儿童,因为去脂脂肪指数与BMI增加同步,而体脂含量与BMI相比受性别和年龄影响更大[11]。另一项研究亦显示BMI和脂肪间的关系在不同人群中存在变化[12]。最后,身高不同但BMI相同的孩子不一定拥有相同的体成分[10-11,13]。因此,临床肥胖的诊断应基于个体的代谢水平和生理功能,而不仅仅是BMI的统计值。
迄今为止,BMI仍是判断儿童和青少年是否处于超重或肥胖危险的筛查工具,必要时可进一步评估脂肪组织。为克服BMI在肥胖判断上的缺陷,需要进行其他的关于总体脂和脂肪分布的检测,如体成分测量。体成分测量,尤其是体脂的测量,是营养评估的重要项目。体成分的直接测量方法包括人体测量学、空气置换体积描记法和双能X线吸收计量法(DXA)等。测量方法的选择取决于需要测量的身体成分种类,测量目的(临床或科研)及该测量所需的精确程度。
总之,人体测量及评价不仅常用于生长监测,也有助于疾病的诊断或鉴别诊断。其可以提供可能影响生长的相关因素信息,便于进一步了解疾病的病理机制。通过准确的体格测量,医生可以定量的了解儿童的生长、身体比例,甚至生长受到影响的程度。很多伴有形态异常特点的综合征患者,身体局部或全身的生长会受到影响。临床医生可能会根据经验用一些定性的词语去描述,如矮身材、头围大、长脸、大耳、长手指等。实际上, 这些身体部位均可以通过在正常人群中进行测量获得参考标准而进行更准确的评价。然而,单独的测量值通常没有意义,只有在与其他临床征象相联系并与正常参考值比较时才有价值。
(2019-09-20收稿)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