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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落晚秋》作者夏六,光和尘埃汇聚在你身后,像一条辗动的星河

精彩片段:

秋日薄暮,金桂的香气似有似无,带着一丝缱绻意味,散落在中山路的每一个角落。

晚秋暮色像一幅浓郁的油画,从镜头的世界探寻,能望见橘色夕阳,暮霭沉沉,燃烧到天边的火烧云。

咔嚓声响起,徐尘屿按动快门,拍下了一丛丹桂,斜阳光晕穿过它枯黄的叶,一派古色苍茏的气概。

徐尘屿顺着风景往前走,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寂寥巷子。

这条街道不算热闹,斑驳的墙壁装满各色涂鸦,偶尔途径三两行人,徐尘屿对中山路还算熟悉,记忆中却从没见过这样一条小巷。

摄影师对“独特”画面敏锐至及,羊肠小道仿佛是爱丽丝的兔子洞,引诱着徐尘屿想要一探究竟。

拐弯后,深巷街尾居然有一家唱片店,隐约听见电唱机卡带,唱词咿呀不清,徐尘屿睫毛微眨,心间颤动。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经营一家唱片店是很困难的事,音乐消费大部分在互联网,而唱片店,是一种正在慢慢消亡的事物。

徐尘屿愈感好奇,速食年头,人们早已习惯快节奏,不管是新媒体还是短视频,十五秒内给人最劲爆的内容,但多是千篇一律的猎奇,或是洗脑包,或是成功学,要不然就是恶趣搞怪。

世界走得太快,反倒没有人愿意耐心地逛完一家唱片店,听完一首好歌曲,或者看完一部深刻而冗长的电影。

人们觉得浪费时间,而时间,正是这个时代最值钱的东西。

这家店很有八十年代的味道,橱窗和墙体贴着泛黄海报,多是老电影,有侯孝贤,有诺兰,有希区柯克,也有大卫芬奇。

在一排排奢华和小资的街面里,不起眼,却打了徐尘屿的眼,也许是它旧旧的门面却干净整洁,也许是一种注定要灭亡的媒介,似乎带着余烬再次复兴。

旧时光蓦地穿梭至眼前,徐尘屿起了兴趣,他缓步走过去。

徐尘屿在距离店面一米处停下,他脚步很轻,没有惊动里头的人。

店里有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年约二十七八岁,穿一件灰色卫衣配姜黄色长裤,正低头修理着一方雕花暗纹的电唱机。

粗略扫过去,那人气质很干净,认真而专注的模样像一棵安静的常青树,只看得见侧面,他垂着眼眸,鼻梁高挺。

夕阳西下,唱片店两旁种满银杏树,晚风阵阵吹拂,金黄色的叶子洋洋洒洒落了遍地,余晖漏下来,给青年男子覆上满身光芒。

这一幕很动人。

徐尘屿抬起相机,对准一米外的风景。

唱片店有只小奶猫,圆脑袋,短腿,白色的皮毛夹杂着一点灰,小猫见有客人来,翘起尾巴轻巧地跳下前台,喵喵叫了两声。

听到猫咪叫唤,那青年男子蓦然回首。

咔嚓一声,徐尘屿定格住一个男人的回眸浅笑。

按下快门的一刹那,徐尘屿的心跳仿佛漏掉一拍,继而炸开了一场烟火,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一股脑活过来,疯狂地上下流窜,烫得他连指尖都红了。

平静的胸腔中卷起一场秋意大雨,淅淅沥沥,盖过他荒草丛生的心脏,浇灌出一株嫩绿的芽。

于无声处听惊雷。

今日黄昏,徐尘屿可算领教到这句话的深意了。

青年抬首,朝徐尘屿的方向望去,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艳。

徐尘屿倚门而立,他穿着白衬衣,衬得肌肤如玉白皙,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满是少年气的英俊。如果非要用一种植物来形容的话,只能说,徐尘屿像一棵干净挺拔的白杨树。

门外是漫天彩霞,徐尘屿眸中盛满光辉。

两人四目交投,对视了须臾。

那青年男子朝徐尘屿点头,随即起身招呼,他眉眼一弯:“买唱片吗?您进店看啊。”

这人明明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却有点落拓不羁。

这青年站起身,徐尘屿脑子里只想到两个词,高挑个和腿真长,尽管一双腿包裹在沾了机油的宽阔裤子里,仍然教人羡艳。

徐尘屿没吭声,男子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补充道:“您是朋友介绍来买唱片的客人吗?”

徐尘屿愣了半晌,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竟有点难以察觉的颤音在里面:“不是。”

在男子奇怪的目光中,他又举起相机:“是这样,我一路走过来,无意间看见了你的店,刚刚光线好,还拍了一张你店面的照片。”

徐尘屿解释得十分真诚,男子轻声笑了笑,原来是缘分:“我的店位置偏,来这的都是老朋友,七天了,您可是头一位客人。”

寥寥片语,徐尘屿就察觉出这人与众不同。

老板开店,图得是利益和钱财,选位置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要素,占地好,才能财源滚滚,但这人将位置选在一处旮旯里,真像他所说,除了旧相识,外人基本找不过来。

这人要不然不缺钱,开店凭的是兴趣,要不然。。。。。就是这地租金便宜,况且,唱片店属于夕阳行业,地理选不好,普遍来说只能做赔本买卖。

但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徐尘屿都觉得眼前人蛮有意思。

男子还在摆弄电唱机,灰黑相间的皮面配金色镶边,他用满是机油的手转开旋钮,电唱机里卡顿般的唱词便变得顺畅。

徐尘屿走到橱柜旁,说:“这首曲子是《南柯记》吗?”

男子眼眸一亮,闪过惊喜:“你也喜欢昆曲?”

徐尘屿点头,双眸里带着小狡黠:“我公寓附件隔壁有条巷子,每天早上都能听老大爷吊嗓子,就唱这一首。”

其实不止这一首,像《牡丹亭》,《玉簪记》和《单刀会》,徐尘屿也喜欢,其中有些名句,他能如数家珍。

男子莞尔一笑,露出贝壳般整齐的白牙齿,用一种“同道中人”的眼光看着他,高兴地说:“店里还有其他回目,”他指了指电唱机:“可以试听的。”

“好啊,那我先逛逛,”徐尘屿迈步,在唱片店走了一圈。

左侧方放有一台投影仪,幕布播放了一部外国电影,屏幕上有两个男人躺在同一方床塌,拥抱着彼此亲吻,这个画面很漫长,至少在徐尘屿和这店主说话前,就定格在这一幕。

荧幕上的亲吻看起来很好吃。

听那语言,像是意大利语。

徐尘屿走到架子旁,最底层放着一把尤克里里,上层的唱片码放整齐,想是店主日日清理打扫,才能一尘不染,多是质感极佳的黑胶唱片。

“那一排是爵士和后摇,第二排有迷幻,也有慢核,”青年男子的目光跟着徐尘屿走,他每经过一个架子,就听见店主介绍:“那边是京剧和昆曲的经典回目。”

浏览过每一行架子,其上的唱片都是徐尘屿喜欢的类型,像是冥冥中有种牵引。

徐尘屿听着他的声音,将唱片店每一个角落收归眼底,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期待,来得奇怪而猛烈,他突然很想认识这位店主。

徐尘屿从没跟陌生人搭讪过,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暗忖着直接开口,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但拐弯抹角又不够真诚,他沉默片刻,索性直接一点。

徐尘屿绕到他身旁,伸出手,字正腔圆:“你好,我叫徐尘屿,岛屿的屿,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话才说完,他立即皱眉,心中发笑,觉得自己还真是没什么新意。

那男子好像没看出他的窘迫,晃了晃自己满是机油的双手,不好意思地笑,就着蘸满油的手指,从桌底下掏出一张名片。

那衣袖挽起一半,露出他结实的小臂,肌肉线条明朗,刀削出来的健硕,只是其上有一条蜿蜒伤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这道疤痕太过醒目,以至于徐尘屿看了良久,直到他意识到这样不太礼貌,才收回目光,看向那男子手中的名片。

名片上写着“季松临”三个字,是行书,字体遒秀,不像影印件,反倒像亲手描摹,“临”字最后一笔将尾梢收得利落漂亮。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季松临,等候君临的临。”

徐尘屿礼貌伸手:“很高兴认识你。”

“抱歉啊,”季松临看了下自己脏兮兮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失陪一下,我先把手洗干净。”

徐尘屿点头,季松临稳步走过去,前台下方有洗漱池,后面是一座酒柜,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精酿酒。

夕阳穿过唱片店,余晖撒在没有标签的酒瓶上,折射出波光。

门外清风浮动,光和尘纠缠着,在季松临身后形成一道光晕,这副画面很美,胜得过徐尘屿一路看来的景色,在摄影师眼里拔得头筹。

徐尘屿举起相机,将这一幕永远停格在胶片上。

季松临擦拭了双手,指尖还坠着一滴水珠,他用指腹拈干净,朝徐尘屿走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他胸前挂着的柯达相机。

“胶片机?”季松临目光在机身上转了一圈:“这年头没几个人会用胶片了。”

“你看起来蛮在行的,”徐尘屿将相机取下来,递给他:“胶片机成本太贵,而且就便捷度来说还是数码更合适。”

“只是见过而已,我也不懂摄影,”季松临等指尖的水迹彻底蒸发,才接过相机,微笑着说:“我只知道像这种胶片机,一张胶片只能摁一次快门,错了也不能重来。”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十分自然,一点儿也不会显得矫揉造作,徐尘屿从这句随意的话里,品出了哲学味道。

就如季松临所说,胶片摄影师很珍惜每一次的快门,第一是胶片贵,每摁一次快门都要烧钱,第二是不能重来。

季松临将相机拿在手里,礼貌地询问道:“我可以试一下吗?”

徐尘屿点头微笑:“请便。”

季松临将镜头对准徐尘屿,他身后是一方荧幕,电影里的两个男人在机场拥抱告别,这一幕,光影恰好,只听见咔嚓声,他说:“你是摄影师?”

徐尘屿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虚心的表情:“业余的,只是爱好。”

季松临偏头,举至95度角位置,在镜头后对徐尘屿说:“看我。”

他停下来想看看构图,突然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笑:“我很少用胶片机,忘了现在还看不了成品。”他左手捏着机身:“喏,还你。”

“刚刚参数不对,”徐尘屿接过来拨动转轴和按钮,又递给他:“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再试一次。”

季松临对着徐尘屿的方向测光,他摆弄得不是很顺畅,再次将镜头对准徐尘屿:“也许我会浪费你好几张胶片。”

“没关系,我包里还有一沓。”徐尘屿话音里带着浮动的笑意,落在耳里,像是音乐。

胶片机确实有点意思,使用手感跟数码大不相同,季松临像是玩上了瘾,他寻找光晕,最后一次摁下快门,将相机还给徐尘屿:“你让我免费试用,作为交换,我可以请你听一段音乐。”

徐尘屿抬首对上他的眼睛,笑着说:“好啊。”欣然接受后,徐尘屿翻看着架子上一排又一排的唱片,越过独立乐队,爵士摇滚,选中一张慢核,说:“就这张吧。”

季松临迈步一步,笑着接过唱片。

机油的气味早已被清风吹散了,眼前人才迈近一步,徐尘屿就嗅到一股乌木气息,他是个香水控,对香气很敏锐。

传统的乌木沉闷,散发着难言的苦涩药味,季松临身上的乌木香却很别致,像一片干涸荒芜的大地,唯有一株乌木缓慢生长,根系散发着辛香,枝叶带有果香,在麝香的冲刷下,沉重褪去,变得轻盈。

徐尘屿在脑海中搜索着这股味道,他自诩识香无数,却闻不出这只香水来自何处。

唱片机转动,季松临放下唱针的那一刻,温柔至极的人声响起,主唱嗓音有着雌雄莫辨的美感,音乐仿佛让人置身于烟雾缭绕的黑暗中。

徐尘屿听着,心间似有缓慢的水流经过。

音律节奏缓慢,氛围潮湿,听觉瞬间就堕入绵软的空间。

这个黄昏很美妙。

令人沉醉。

播放的曲子叫《sweet》,出自乐队Cigarettes After S,翻译过来,叫事后烟。

季松临退后两步,随意靠着架子,对徐尘屿微抬下巴:“说来也巧,这支乐队刚好巡演结束,三天前还在隔壁酒吧办过一场,来得歌迷特别多,挺热闹的。”

“是吗?我还没去过他们的现场,”徐尘屿说得很自然,像是提到这茬,随口提起:“我第一次听他们的音乐,是那首最出名的《K。》”

“下一曲就是,”季松临拿出特质烟盒,很精致,包装像是手工皮制的,他问:“来一根吗?”

“不了,”徐尘屿双手插在裤兜里:“我不抽烟。”

火星嚓一声点燃,季松临低头吸了一口,他垂首时,额前有一缕碎发,不至于挡住眼睛,但遮得他眼眸微敛,这么看去,很是魅惑。

徐尘屿不偏爱颜色,他明白皮囊这种东西,是天赐的礼物,来得傲慢且愚蠢,表相挡不住风霜侵袭,只有骨子里的美才能不惧岁月,熠熠生辉。但这人抬手投足间充满艺术感,不由引得他想多看两眼。

季松临吐出一口烟圈,将烟盒翻转过来,露出一行印字:“也是,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徐尘屿被他逗笑了,摇摇头,表情颇为遗憾:“倒不是为了养生,我工作环境挺严肃的,最好别抽烟。”

季松临听他言语中有点遗憾,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香烟,突然朝他递去烟盒:“今天周末,你想试试吗?”

徐尘屿看着那缱绻的烟圈,像是看见一个可爱又可恨的小恶魔,他犹豫片刻:“想尝一口,不过有点浪费,还是算了吧。”

季松临掸了掸指尖的香烟,多余的烟灰随之掉落,星火处的尘烟荡起一圈幅度,他微抬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我的。”

“嗯?”徐尘屿扬眉:“你不介意?”

“我都行,”季松临笑得眼睛眯起来:“随意。”

徐尘屿半是期待半是小心的接过燃烧一半香烟,他吸了一口,猝不及防被呛到了。

季松临从口袋捞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耐心解释:“第一口稍微慢点,别咽下去,尝到味道就行。”

徐尘屿接过纸巾,掩面咳嗽,咳够了,才停下来,脸色浮上一点红潮,让他看起来很白嫩:“挺香的,就是太呛了。”

徐尘屿只是轻轻吸了一口,唇齿间却留下了烟草的香味,还混杂着一股乌木香,他猛地想起,这只烟,是季松临的烟。

徐尘屿悄无声息用舌尖的抵了下嘴角,心头狂跳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呛的。

季松临重新收回香烟,他毫不避讳,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隔着缭绕间,他说:“对了,照片洗出来能给我看看吗?”

徐尘屿这才想起,他未经主人允许,擅自拍下季松临的照片,脑海里自动浮现他回眸一笑的样子,真有种,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诗意。

“当然可以,那我——”他还没说完,突然间,有只小奶猫从架子上窜出来,瞅准了,往徐尘屿怀里扑。

徐尘屿接住了它,姿势有点狼狈,像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轻不得,重不得。

季松临看出徐尘屿不自在,他伸手拎起小猫咪的脖子:“别闹,过来。”小猫不让,挣扎着前后爪,硬是要趴在徐尘屿怀里。

它好像不太想走,徐尘屿咬牙,就让小猫在他臂弯里作乱:“没关系,我抱一会儿好了。”

季松临一使劲,拎高小猫咪后颈,带回自个人怀里:“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他侧头对徐尘屿说:“不好意思,这小东西叫pluto,平时不挨人,可能是好久不见客人了,高兴呢。”

“没事,它长得还挺可爱,”徐尘屿暗自缓出一口长气,他鼻腔痒痒,忽地打了个喷嚏。

季松临莫名的觉得这人打喷嚏的样子像猫儿,简直跟pluto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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