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北京的秋天,天空高远得像一块蓝色的玻璃。
公寓里,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和饭菜的热气。
林薇把那个沉甸甸的金色奖杯放在电视柜最显眼的位置,金属的冷光映出她兴奋到发红的脸颊。
她刚刚拿下了“新锐设计师”年度金奖,这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里程碑。
“慢点,别摔了。”高宇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语气里是责备,眼神里却是宠溺。
他脱下围裙,像一个献上祭品的信徒,虔诚地为她布菜,为她倒酒。
“尝尝这个,清蒸鲈鱼,为你补补脑子。”
“还有这个汤,我炖了四个小时,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补补。”
林薇笑着,大口吃着菜,心里像被温水浸泡着,温暖而妥帖。高宇就是这样,一个能将爱意渗透到柴米油盐里的男人。
他从不吝啬表达爱。他会在清晨她还没醒时,就为她挤好牙膏;会在她加班的深夜,开车穿越大半个北京去接她;他记得她所有不经意间提起的喜好。
他是旁人眼中“别人家的男友”,是完美的代名词。
“以后别那么拼了,好不好?”高宇给她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剔掉了所有鱼刺,“你看你,都瘦了。事业差不多就行了,有我呢。”
林薇的笑容淡了一点,她喝了口红酒,说:“可是我喜欢设计,喜欢那种创造出来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高宇立刻接话,语气温柔得像一团棉花,“我只是心疼你。你看你最近,不是和王总开会,就是跟李工谈方案,身边全是男的,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盯着你,我能放心吗?”
这话听起来像撒娇,又像抱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林薇没太在意,只当是他在乎自己的表现。
晚饭后,高宇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琥珀色的茶汤里飘着几朵金黄色的菊花和暗红色的枸杞。
“来,我特制的养生茶,清肝明目,还能帮你缓解压力。”他把杯子递到她手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茶很香,带着一股草药的清甜。林薇喝了一口,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从那以后,这杯“特制花茶”成了她每天晚上的标配。高宇说,这是他爱她的方式,一种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仪式。
林薇的事业确实越来越好。奖项为她带来了名气,也带来了更广阔的平台。她的社交圈在扩大,自信心也在日益增长。
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光芒,一种不完全依附于爱情的光芒。
而高宇,依旧是那个无微不至的男友。只是他“为她好”的叮嘱越来越频繁,他会“不经意”地翻看她的手机通话记录,会对着她和男同事的正常工作合影,沉默很久。
那些细微的变化,像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阳光下偶尔闪现,但林薇被幸福的强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她没有看清。
02
那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他们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窗外的风吹动着纱帘,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幅画。
电影放到一半,高宇起身,又端来了那杯熟悉的花茶。
“来,宝贝,喝点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林薇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她靠在高宇的肩膀上,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我好困啊……”她喃喃地说,像是在撒娇。
“那就睡一会儿,我陪着你。”高宇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薇闭上了眼睛,意识像退潮的海水,迅速远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尿意憋醒。
她想坐起来,去一趟洗手间。
她动了动上半身,撑起胳膊,然后,她习惯性地想让双腿先下地。
腿没有动。
林薇愣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己睡麻了。她再次向双腿发出指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两条腿,像是别人的一样,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对她大脑发出的任何指令都毫无反应。
一股冰冷的恐惧,从她的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
“高宇!高宇!”她开始尖叫,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
她低头看去,那双腿还好端端地在那里,是她的腿,她能看到皮肤的纹理,能看到脚趾的形状,但她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它们就像两段被嫁接在她身上的木头。
“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她疯了一样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但手掌传来的触感,和拍打沙发的触感,没有任何区别。
高宇像是被她的尖叫吓傻了,他冲过来,脸上是极度的惊慌和心疼。
“怎么了?薇薇!怎么了?”
“我的腿!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高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二话不说,背起林薇就往门外冲。他的脚步踉跄,呼吸急促,嘴里不停地喊着:“别怕,薇薇,别怕!我们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他的惊慌和恐惧是如此真实。
林薇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在彻底的黑暗降临之前,她唯一的念头是,还好,还好有高宇在。
03
医院急诊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来回穿梭,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林薇躺在移动病床上,像一件被审视的物品。她的世界被割裂成了两半,上半身是鲜活的、充满恐惧的,下半身是死寂的、毫无知觉的。
神经内科主任医师张谨言被紧急叫了过来。他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眼神锐利而沉稳,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疾病的根源。
他快速地翻阅了急诊的初步检查报告,眉头微微皱起。
“患者林薇,26岁,下午三点左右,突发性下肢功能丧失,原因不明。”
高宇在一旁,焦急地、条理清晰地叙述着事发经过。
“医生,她最近工作特别累,经常加班到半夜,是不是过劳引起的?她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眼眶泛红,将一个心急如焚的男友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赶来的林薇父母,早已乱了方寸,他们紧紧握着高宇的手,嘴里不停地道谢,仿佛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张谨言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病床边,用叩诊锤轻轻敲了敲林薇的膝盖。
没有反应。
他又用一根细针,划过她的脚底。
依旧没有反应。
“安排全套检查。”张谨言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CT、核磁共振、血常规、生化全项、脊髓穿刺,立刻。”
医院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像一头头吞噬时间的巨兽。
林薇被推进一个个冰冷的仪器里,她能听见机器发出的巨大轰鸣,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检查结果一份接一份地送到了张谨言的办公桌上。
CT结果:脊椎结构完整,无压迫,无损伤。
核磁共振结果:大脑、脊髓未见任何异常信号,无病灶,无占位。
血液检查结果:各项指标全部在正常范围内,排除了中毒和感染的可能。
脊髓穿刺结果:脑脊液清澈,压力正常,蛋白和细胞数正常。
所有的结果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个女孩,从生理结构上看,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这让整个神经内科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中风、肿瘤、脊髓炎、格林-巴利综合征……所有已知的、可能导致瘫痪的疾病,都被一一排除了。
林薇的瘫痪,成了一个无解的医学谜题。
04
她被转入了VIP病房。
高宇寸步不离地守着她,24小时陪护。
他给她喂饭,一口一口,吹凉了再送到她嘴边。
他给她擦洗身体,动作轻柔,避开所有可能让她感到不适的地方。
他给她读新闻,讲笑话,努力让她保持愉快的心情。
他的体贴和深情,感动了病房里所有的护士和医生,也感动了林薇的父母。他们不止一次地对林薇说:“薇薇,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找到了高宇。”
林薇自己也这么认为。
最初的恐惧和绝望,像潮水一样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对高宇极度的依赖。
她的身体被困在了这张病床上,她的世界,也缩小到了只有高宇一个人。
他成了她的腿,她的手,她的全部。
她会因为他离开病房去打个电话,而感到莫名的恐慌。她会像个孩子一样,拉着他的衣角,乞求他不要走。
“高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她每天都要问上十几遍。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高宇每次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你,我也不会。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承诺,像最强效的镇静剂,让她感到心安。
只有张谨言医生,在一次次的查房中,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的不协调。
高宇的表现,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一部精心编排的戏剧。
“高先生,你再回忆一下,事发前几个小时,林小姐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张谨言再一次询问。
“没有,医生,我敢保证。”高宇的回答滴水不漏,“我们一个下午都在家看电影,吃的喝的都是家里的东西,跟平时一模一样。那杯花茶,她也喝了很久了,一直都没事。”
他的叙述清晰、流畅,对每一个细节的描述都像是提前背诵好的剧本。
但张谨言注意到,当他说出“跟平时一模一样”时,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闪躲,快到几乎无法捕捉。
一个真正焦急的家属,在回忆时,思绪通常是混乱的,会充满不确定和自我怀疑。而高宇,太肯定了。
张谨言没有再追问,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他看到高宇在给林薇按摩双腿时,那双手虽然温柔,但肌肉的线条却绷得很紧,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而不是出于爱意的抚摸。
他看到高宇在深夜独自坐在走廊里,脸上没有疲惫和担忧,而是一种近乎满足的平静。
一个念头,像一颗冰冷的种子,在张谨言的心里悄悄发了芽。
他开始怀疑,这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宗单纯的医学病例。
05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薇的病情没有任何起色。
所有的现代医学仪器,都成了沉默的废铁。它们能扫描出骨骼的密度,能描绘出神经的走向,却无法解释一个年轻女孩为何会突然失去行走的能力。
整个科室的专家会诊开了一次又一次,提出的假设一个接一个被推翻。
“功能性瘫痪?”一个年轻医生提出,也就是俗称的“癔症”。
张谨言立刻否定了:“患者情绪稳定,没有受到过巨大的精神刺激,而且她的神经反射完全消失,不符合功能性瘫痪的特征。”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
张谨言看着窗外,城市的车水马龙无声地流淌。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不是面对疾病的无力,而是面对未知的无力。
他决定,回归到最原始、最细致的检查方法。
他相信,再完美的伪装,也会在身体上留下机器无法捕捉的线索。
第二天查房时,他对高宇和护士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给病人做一个全面的物理检查。”
高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关切的样子:“好的,医生,辛苦您了。”
病房的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张谨言和躺在床上的林薇。
“林小姐,你放轻松,这只是一个常规检查。”张谨言的声音很柔和,试图安抚她。
他从头部开始,一寸一寸地检查她的皮肤、肌肉状态、淋巴结。
一切正常。
他解开她的病号服,检查她的胸部和腹部。
依旧正常。
最后,他掀开了盖在她下半身的被子。
那两条腿,安静地躺在那里,皮肤白皙,甚至因为长时间的卧床而显得有些浮肿。
张谨言戴着无菌手套,开始仔细地按压、触摸。
当他的手指按在林薇的小腿肌肉上时,他停顿了一下。
有轻微的、不正常的萎缩。
这种萎缩程度,与突发性瘫痪的特征完全不符。突发瘫痪的初期,肌肉是不会有明显变化的。这种细微的萎缩,更像是……长期废用,或者被某种东西抑制了活性而导致的。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继续向上检查,大腿,髋关节……
就在张谨言为了更仔细地检查她大腿内侧的肌张力,而将她的腿轻轻向外分开时,他的动作瞬间停滞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乳胶手套,他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坚硬的秘密。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区域。
他俯下身,将头灯的光束聚焦,瞳孔在看清那里的情况后,猛地收缩。
“天啊!她这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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